腦袋裡的小花田

後來少女跟它說自己累了，於是兩人便回到了少女的住處。根據迪賽爾的話，少女只有在昏迷其間睡了短短三個小時。難怪我會這麼累…少女邊想邊脫掉沾滿血漬的衣服。啊啊真糟糕，看著手上那件一半被染成暗褐色的制服，少女打消了想要把它洗乾淨的念頭，然後直接把它甩到床上，進了浴室。

在熱水自頭頂流下的同時她輕輕吐了一口氣。感覺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了。好想就這樣待著…少女就這麼站在蓮蓬頭下沖著熱水，連腳下的水都被自己原本傷口的鮮血染紅都沒有注意到。不知道站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響才把少女拉回現實。又是你這傢伙，少女第一個想到的是迪賽爾－因為父母早已過世，唯一會在這個家裡的就只有自己和昨天多出來的新夥伴了－扭緊水龍頭，少女心不甘情不願的踏出淋浴間。連讓我好好沖個澡也不行，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出去找你算帳，額頭服出一條青筋，少女只圍了一條浴巾就走出浴室。

回到臥房後少女看到了的是一個朝下摔在地板上的相框還有從牆壁上被狠狠拔出、早已彎曲的釘子。

「你不要給我添亂。」沒好氣的瞪著坐在自己床上一臉無辜－少女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這顆只有一個大到不成比例的眼睛和一張嘴的不明物體是要怎麼露出無辜的表情－的罪魁禍首後嘆了口氣，她彎下腰去拾起相框。

在那佈滿蛛網紋路的玻璃下，是站在櫻花樹下，開心笑著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男孩有著金色的頭髮和一臉溫和的微笑，而一旁和少年穿著同樣學校制服、握著相框的當事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則是笑得羞澀。這是她和少年在國小畢業時一起拍的照片。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少女沒頭沒腦的拋出一個問題。

「喂，迪賽爾，」依然背對著它，少女緩緩地說道:「你可以變成任何東西對吧?」任何我想要的東西。

「是可以啦，怎麼了嗎?」對方回應。

「那你…。」說道了一半的話又被少女吞了回去。

接著是一片沉默。

少女在等。不知道是出於羞恥還是不服輸的自尊，少女怎麼樣也無法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後方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接著是採在地毯上的腳步聲。在這寂靜蔓延的空間裡，就算再小的聲音還是可以聽得很清楚。少女閉上雙眼，聽著那緩慢的腳步聲。如同已經服從審判結果的受刑者般，少女閉上雙眼抬起頭。

一隻手從後方環上了她的腰。

「你確定嗎?」少女可以感受到吐在頸上溫熱的氣息「經過這樣之後，你還下的了手嗎?」此時的嗓音聽起來格外的低沉魅惑。

「七夜月。」勾起惡質玩味的笑，變成少年的迪賽爾湊近她耳邊故意在唸出他名字的每一個字的時候輕輕吹氣，惹的前方的人兒臉頰浮起一片紅暈。

少女靜靜的看著映在玻璃上兩人的身影。身後的少年一絲不掛，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一頭金色的短髮在燈光微弱的光線中顯得格外耀眼。對少女來說，少年從最親近的玩伴變成了如太陽一般的存在。感受的到他的光、他的溫暖，可是卻遠得無法觸及。他記得少年曾經跟他講過一個故事。一個名叫伊卡洛斯的人和自己的父親用蠟做成了翅膀讓自己和父親飛上了天。興奮的伊卡洛斯因為有可以飛上天的力量而驕傲了起來，不自量力地想飛近太陽。等到飛到伸手可及太陽的地方時，蠟做成的翅膀因為溫度過高而融化，伊卡洛斯也因此墜落到海中溺水身亡。

「就像你說的，」努力維持著自己理智的少女側過頭，試圖拉開和那個肆無忌憚地埋在自己頸間的金色頭顱拉開距離「只要拿到我想要的，我就不會再有任何遺憾了。」像是在說給對方聽讓他安心，又像是在說來安慰自己似地，少女的語氣顯得格外平淡。

失神的看著相片中那個天真的自己，腦海裡響起了稚嫩的童聲。「好可怕哦。」她記得當時在聽完故事之後自己對少年這麼說「希望我不要變得像伊卡洛斯一樣。笨笨的。」

但是在看看現在，她覺得自己就像伊卡洛斯一樣。

少年就是那顆她拚了命想靠近的太陽。但是等到靠得太近的時候，假象編織成的翅膀就會被燃燒殆盡，自己就會像伊卡洛斯一樣溺死。

死在被他的溫柔所照亮的海中。

但是既然都要死了，碰觸一次又何妨。她現在唯一知道的是－她想要那個少年。

變成少年的迪賽爾冷笑了一聲「你可不要後悔哦?」

見少女沒有任何回應，迪賽爾就當她是同意了，直接把人兒橫抱起放到床上。本來圍在少女身上地浴巾也被狠狠扯下後丟在床邊。

昏暗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少女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影響，上方的少年和平常看起來陽光溫柔的形象完全不同，琥珀色的眼瞳裡燃著熊熊的慾火。

「涼…」連名字都來不急喊，少女地薄唇就附上的濕潤的溫暖。

少年毫不留情的用舌頭撬開少女的貝齒並纏上對方笨拙的小舌。本來的寧靜被水聲和少女的喘息聲給打破。

少年炙熱的手和唇在少女身上游移著。被他的指尖所碰觸過的地方泛起了一陣陣潮紅。多麼美的藝術品啊…少年勾起邪媚的笑湊近少女耳邊

「吶，再讓我多看一點啊…」

少女覺得自己全身就像燒起來了一樣。身體好像不再是自己的一樣不受控制，白皙的雙腿自然地環上對方的腰。

明明知道對方不是真正的他，但身體卻不受理制控制的配合著對方的節奏。

住手。腦袋裡其實從一開始就一直聲音不斷有一個聲音告訴少女要她反抗，但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的壓制住少女的理智，並催促著她繼續。

我想要…更多…

當下半身被填滿的時候，少女因為痛苦和歡愉叫了出來。

「會痛嗎?」輕撫著對方的臉頰柔聲問道，動作也跟著放輕了一點。啊啊，要是今天就把她玩壞了，明天她就沒有辦法執行她的計畫了吧。迪賽爾盯著下方紅著臉不斷喘氣的少女默默地想。

沒想對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接著吻上了自己的唇。

他一開始還擔心這樣的刺激對少女來說會不會太大，不過看來他是白操心了。

而且這樣反而激起了少女更多的慾望，他的力量也得以增強。

嘛，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看著上方那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人，少女自嘲地笑了一笑。就算是真的他也好，自己想像著的那個他也好…

對方看著的都不是自己。

小手撫上他的臉頰，感受到少女手心傳來的冰冷，少年將視線移回她身上。

「我啊…」少女沙啞的聲音小到不能再小。

「真的很恨你」

滾落的淚水卻背叛了她所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