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裡的小花田

章五 沒有你的世界(高杉視角)

一邊問路一邊殺了沿路的守衛，我最後來到了一間特別大的房間的門前。

拉開裝飾過度華麗的房門，我看到她在燭台旁邊縮成一團，整個人抖得厲害。

蜷曲著的玉体一絲不掛。

抱著頭的手臂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紅色印子。肩膀甚至還有一大塊瘀青。不知道是誰的血把雪白的皮膚染上的鮮紅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旁邊有一個男人正對她不懷好意的上下其手。

「高杉大人…高杉大人…」

她一次又一次無助的喚著我的名字。

極力壓下我隨時可能爆發的怒火，我冷冷地開口

「把你的豬蹄從我的女人身上拿開。」

聽到我的聲音，那個男人抽回他的手，猛地回頭。

「你、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嚇的差點跳了起來「守衛到底在搞什麼!!來人啊!」

「你說的守衛是指這個嗎?」

我把門口兩個看守人的腦袋扔在地上。

「你!!!你!!!」

那個男人指著我，嘴巴一開一闔的，就是擠不出一句話來。

我往前踏出一步的同時，他嚇得連滾帶爬的逃向門口。

無視那隻狼狽的喪家犬，我大步走向我的女人，然後在她身旁蹲了下來。

「高杉大人…高杉大人…」

像是受傷的小動物般，蜷曲的身體縮得不能再小。嘴裡還喃喃的唸著我的名字。

看到她這副樣子，我的胸口莫名其妙的難受。

「我在這裡。」

我的聲音讓她一下子停止了顫抖。

「高杉…大人?」從她的語氣裡我可以同時聽出疑惑與驚訝

「是我。」

和平常不同的是，她沒有抬起頭看我。

「抱歉啊，我來晚了。」

我脫下身上的袍子，披在她身上。她立刻緊緊抓住衣服的邊緣，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用妳的手自己確認看看。」

過了一下子，她才戰戰兢兢地朝我緩緩伸出手。

我牽起她的手，貼上我的臉頰。

總是帶著令人安心的溫暖的那雙手現在異常的冰冷。

臉上濕黏的觸感讓我察覺到異狀。

血…

「抬起頭來。」

「不要…」她拚命地搖頭「我這個樣子不能…」

不顧她的抵抗，我兩手捧著她的臉硬是讓她往上仰

面對我的是一張爬滿淚水和血水的臉。

那張愛笑的臉現在看起來是如此的悽慘

鮮紅的血還不斷地從兩眼溢出。

「喂…」

我這時才注意到她的傷口。

一道刀痕橫跨過她的雙眼。

我感覺到體內深處好像有什麼地方崩塌了。

「高杉大人…我…」

被鮮血染紅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我永遠沒有辦法看到您了…」

「明明以前都不怕黑的，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以後都要一直活在黑暗裡，我就覺得好害怕…」

「只要想到我要活在沒有你的世界裡，我就恐懼到無法呼吸…」

「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我緊緊握住她朝我伸出來的雙手。感受到我加強的力道的同時，血淚又從她閉上的雙眼流了下來。

「我不會離開妳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這是我唯一想得到可以說服她我就在她身邊的方法「我要把你帶回鬼兵隊。」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沒完成的事要處理。

「妳在這裡等我。」

本來要站起身的我被一股力量拉得差點失去平衡。

回頭一看，發現罪魁禍首正緊緊扯住我的袖子不放。

「放…」

「不要!!」她的聲音裡充滿恐懼與不安「不要…不要丟下…」

我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她的。

舌頭交纏在一起時，甜膩的血腥味使我體內的野獸異常興奮。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的理性提醒自己。

我的吻似乎讓她冷靜了下來。

離開她的唇，我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你是我的女人。我發誓，我不會再丟下你了。」

這句話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她終於鬆了手。

「乖孩子。」

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我站起身面向門口

我的獵物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

「站住!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他旁邊還帶著兩隻他的走狗。

在我還沒出手前，旁邊的兩個護衛瞬間就被跟著我一起進來的萬齋解決掉了。

留下了一下子還搞不清楚狀況而一臉錯愕的男人，萬齋退到了房間外面，然後關上房門。

「你還有勇氣回來這裡啊，」我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熱到快要沸騰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量了。」

「等…」

不等他說完，我迅速抽出腰間的刀，朝他揮了過去。

一道長長的傷口劃開他眼睛原本在的地方。

「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男人碰咚一聲跪在地上，兩手捂著眼睛發出凌厲的慘叫聲。腥紅色的液體從他的指縫間緩緩滲出。

「好好感受一下她的痛苦吧…」

揮了一下刀，我嫌惡的甩掉刀身上沾著的骯髒的血。雖然等一下一定還會碰到就是了。

「不用擔心，等一下你就不會覺得這會痛了。」

「因為我接下來會讓你嚐嚐比這個還要痛上萬倍的痛。」

一刀一刀落下，男人的慘叫聲也跟著越來越小，到最後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在我終於回過神來時，那個男人早已被我碎屍萬段。攤在地上的不過是血和一堆失去形狀的肉塊的組合。

再次揮刀甩掉上面殘餘的血，我把刀收回刀鞘，然後走回她身邊。

窗外傳來的陣陣爆炸聲告訴我時間所剩不多了。

「喂，要走了。」

我的聲音讓她面向我。

或許是因為失血量太大，她的臉在燭光下顯得異常慘白。

看這樣子應該是走不動了。我一把抱起她。

她的體重異常的輕。身體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般，軟趴趴地躺在我的臂彎裡。

無視掉盤據心頭的不安，我朝門口邁開步伐。

「髮簪…」

走到門口時，小小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什麼?」我低頭看著她

「斷掉了…」她攤開的手掌心上躺著我送她的髮簪。不過卻是斷成兩半的

「對不起…」微弱的聲音充滿歉意。

「沒關係，」忍著體內翻騰的情感，我強裝冷靜的回應「我再買一個更漂亮的給妳。」

妳不該道歉的。

該道歉的應該是我才對。

那天晚上，我應該直接帶妳走的。

如果妳看得到妳自己那時候的表情，妳就會知道妳的謊言根本就當下就會被立刻揭穿了。

這世上哪有人一邊說謊一邊掉眼淚的啊。

連個謊都撒不好的笨女人。

明知道妳在說謊卻沒有帶妳走的我也是笨的無可救藥。

明明知道妳為了我有所顧慮

明明知道妳有多痛苦

但我卻還是背向妳，離妳而去。

「高杉大人…」

「嗯?」

「我累了…」

「先睡一覺吧，」揉了揉她的頭髮，我讓她靠在我的胸膛上「等妳下次醒來的時候，一切就會結束了。」

她沒有再回應我的話

細小但規律的呼吸聲告訴我她已經陷入深深的沉睡。

抱著靠在我胸前已經失去意識的她，我走出房間。

「晉助。」

我瞥了一眼跪在門邊的萬齋。

「全部殺光，一個都不准留。」

*

從飛船往下看著陷入火海的城堡，內心湧上一股莫名的愉悅感。

離開窗邊，我走向躺在床上的女人。

「真可惜妳看不到如此美麗的畫面。」

我輕撫著她毫無血色的臉低喃道。

她的雙眼部分纏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瘦弱的身上還插滿了管子。

就算如此，她還是一樣的美麗。

就算她聽不見，我還是彎下腰，湊近她耳邊低聲說出我對她的誓言

「我會成為你的眼睛。」

「到時候，妳將會和我一起見證這個腐敗的世界瓦解的那一刻。」

這個奪走妳一切的世界

還有這個從我身邊奪走妳的世界。

回應我的只有顯示她勉強還活著的儀器的嗶嗶聲。

(完)

夜結局完成!如果覺得這樣的結局可以接受那就看到這裡就好。如果想看HE的讀者就期待接下來的日結局更新吧!